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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力量】1-3集作者:程虎嘯
匿名用户
2019-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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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力量】




出版:小說頻道



簡介:

這是一部娛樂小說,描述一個超級幸運的無敵強者縱橫地球、遨遊宇宙的成長之路,沒有政治色彩,一切只為主角服務!

主角是一個自幼生活窘迫、厄運連連的流浪少年,偶然感染了「基因炸彈病毒」,在瀕臨死亡之際,於一場街頭槍戰中,遭一顆子彈將尚未徹底完成,由各種陸海生物優秀基因和上古妖怪基因組合而成的「紅星一號」超能戰士激素射入體內,並和體內的基因炸彈病毒融合重組,突發變異。

他能否衝破厄運藩籬,走出精彩的人生軌跡?他能否開掘自身力量源泉,完成從流浪少年到絕世強者的超級蛻變?他又將如何得到生存下去的第一桶金?

生活充滿變局,變局夾雜悲喜,力量決定一切,一切皆有可能!

且邀您一起徜徉在「絕對力量」的世界中,共享生活的另一種情趣!



人物介紹:

◇ 梁冠豪:本書男主人公。流浪孤兒出身,目前因「基因炸彈病毒」和超能戰士激素「紅星一號」的雙重作用,身體發生基因變異,變異後擁有匪夷所思的強悍力量和怪物般的恐怖身軀,但變異極不穩定。目前主角正在追求對力量和變異的控制,逐漸學習中,日後將有更大的奇遇。

◇ 長谷川:重要男配角。中日混血,擁有日本護照,表面身份是大使館二等秘書,真實身份是職業殺手兼除魔獵人。反應迅速,精通狙擊,擅長槍械,具有讀心術異能,零失敗率。相貌英俊,被同行稱為王子,但行事瘋狂像惡魔,號稱「白髮銀魔」。目前與主人公交友,並受教廷委託,追蹤永恆之戒的下落。

◇ 甜橙:全書女主人公之一。本名田澄澄,藝名甜橙,曾是「飛燕洗頭房」老闆,H市名妓。目前被主角包養,日後將成為主角的臂助之一。幼時具有隨心所欲操縱控制金屬的異能,但後來因為某些原因失去,將被主角恢復能力。

◇ 蜜桔:重要女配角,被拐賣婦女兒童組織拐帶的女童。目前六七歲左右,被迫乞討中,為主角救助目標之一,可愛娃娃型,能力與來歷未知,有待進一步介紹。

◇ 三醉豬:程冠軍、賈祖豪、萬鴻良。重要男配角,主角的搶劫目標,發家致富的根本保障。本市的富豪大腕、走私大亨,與黑白兩道都有關係,日後將成為主角不斷欺負壓搾的目標,還會出場。

◇ 肖傑:重要男配角。全國連續三屆散打王,虎鶴雙行,有「鎮山虎」、「丹頂鶴」之稱,賀榮松的弟子。曾混跡於紅幫,與紅幫老大葛紅天有舊交,目前因拳賽賭博一事陷入與紅幫的矛盾糾葛中,被主人公所救,與主人公的關係有待進一步發展。

◇ 莫維心:重要男配角,「聚善堂」幕後老闆。擁有私人產業化的大型中醫藥房「聚善堂」和私人醫院,生產特效中藥,身家巨富,目前被主角的言行感動,日後將是主角的合作夥伴之一。

◇ 蔣舜天:重要男配角。本省黑市拳台坐頭把交椅,歷經四十三戰,斃敵三十八名,未嘗一敗,號稱「滄海龍」。紅幫首席客卿打手,南拳泰斗吳上蓮大師的關門弟子,自創螺旋勁。慘敗於主人公之手,生死未卜,與主人公的關係有待進一步發展。

◇ 燕妮:重要女配角。全名燕妮。馮。斯塔德,德國貴族後裔,兼吸血鬼後裔,對血液力量掌控堪稱天才,後裔中的佼佼者,非常清純漂亮,但內媚誘人,目前與主人公簽訂主奴契約,獲得主人公的血液力量,升級為血族子爵,成為主人公的女奴,前途不可限。

◇ 伽樓羅:重要配角,銀白色機器戰鷹。高等文明產物,愛吃螺絲等金屬零件,會說人話,偶爾會說一些冷笑話,能和各種武器、防具合體,增加其攻擊力、準確度、防禦力,還能吸取使用者能量,使出能量攻擊。如果用槍,槍的威力、準確性、連射速度都會加強。能發出能量炮,威力由使用者能量決定,會像鷹一樣攻擊,能射出身上金屬羽毛,會爆炸。缺點是被融合過的武器、防具會增加損壞度。

◇ 幽冥:重要配角,雌性智慧寵物小黑貓。是高等文明的工程師們精心研製的生物貓,科技的綜合產物和智慧結晶。貓腦內用高等文明的最高生物科技鑲嵌一枚智慧晶片,賦予她獨特的力量和智慧,經過萬年進化,智慧超出古文明高等種族,遠超正常人類,擁有隨意出入遊戲領域試練區的能力,不受任何領域規則束縛,是遊離於規則之外的存在。最討厭老鼠,喜歡美味魚。

◇ 奧瑟:男配角,上古高等文明遊戲領域的系統NPC之一。形象為男性老者,職務是大預言師,神器歐薩菲特之杖的守護者。

◇ 赤龍軍:國際新興恐怖組織,成功策劃「布魯塞爾研究所爆炸案」,直接導致「基因炸彈病毒」洩漏,造成全球恐慌。經過此次「新九。一一事件」後,聲望如日中天,成為無數恐怖主義者傚法和朝聖目標,更是全球公敵,繼而赤龍密諜策劃了「紅星一號搶劫案」,未遂。他們的政治綱領是「蔑視和打破一切秩序和規則,以正義的恐怖對抗邪惡的恐怖,重建全球政治經濟新秩序。」目前赤龍軍軍長未知,基地未知,有待進一步介紹。

◇ 聖殿騎士團:效忠教皇的騎士團。領導人稱宗師或大團長(TheGrandMasTeR,管轄騎士、牧師和士兵,宗師只對教皇負責。最高等級的騎士有權穿聖殿騎士團與眾不同,在背部繪有紅色十字的白色長袍。其具體結構有待進一步介紹。

◇ 比國騎士團:前蘇聯衛國戰爭時期出現的神秘黑暗組織,對反抗外國侵略並不熱心。組織成員有一些黑暗法師和瘋子科學家,大多數人的身份迄今不為外人所知,掌握一些超越時代的生化科技和基因科技,曾搶走蘇聯英雄安德烈的屍體,進行基因改造。組織實力強勁,曾成功抵抗聖殿騎士團進攻。其具體結構有待進一步介紹。

◇ 密黨:十四世紀,天主教廷宗教審判所確知吸血鬼存在,大肆捕殺。吸血鬼擁有異能,但個體無法阻擋千百名凡人的合作威脅,更難抵禦宗教裁判所的紅衣主教和聖殿騎士團的聖殿騎士,於是血族生存陷入空前危機。為應對惡劣局勢,七個六至八代的血族結盟,建立CamaRILLa密黨,是至今較大的盟派。密黨創立時立下六道嚴格的誡律傳統SIXTradTIONS,要求盟派中後世吸血鬼永遠遵行。誡律傳統最高宗旨是避世戒條,規定吸血鬼必須隱匿於人類社會,絕對不能暴露身份,以免導致血族生存危機。

◇ 青幫:H市兩大黑幫之一,勢力強大,與紅幫分割目市地盤。龍頭蔡青陽。

◇ 紅幫:H市兩大黑幫之一,勢力強大,與青幫分割目市地盤。龍頭葛紅天。





第一章 ◆ 世事如棋



我高高的站在濱海的H市內最新建成的九十九層昌和大廈的頂端,俯視下面的車水馬龍、芸芸終生。眾生平等,這是世上最冠冕堂皇的謊言。我從來不信。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優勝劣汰、適者生存是其中的不二法則。錢與權交織成力量的網。我在網中努力的掙扎求存,就像一隻弱小的蜘蛛。



我時常仰望著那些打扮得衣冠楚楚、不斷的吸取民脂民膏的高官富豪們攜帶著情婦娼妓出入大酒店娛樂宮,幹著一夜風流或權錢交易之類骯髒齷齪又令人興奮的醜事。



我憤怒,但又嫉妒,如果可能,我寧願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但我無錢無權,更沒有力量。我只能忍,但這只是以前的我。現在我已能扼住命運的咽喉。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年前,我還是接近生物鏈末端、任人宰割的弱者,僅比豬狗螻蟻強些,甚至比不上貴婦的寵物貓狗或蜥蜴樹袋熊,但經過一年的成長,我現在已是處於生物鏈頂端的絕對強者。



一年前,我還是沒有文化、一文不名、衣衫襤褸的羸弱少年,但如今我已經獲得力量和新生。擁有力量,便擁有一切。



在我俯視眾生的同時,我額頭上猶如二郎神的第三隻眼的能量龍眼正從外界宇宙不斷吸取屬於黑暗的能量,絲絲靜謐涼爽的暗能從龍眼處凝結成龍卷狀不斷灌入我的生物智腦,然後由智腦經由神經中樞作最佳調配,灌入循環系統,直至進入每個細胞。這是能量龍眼的獨特功效。



那種涼爽愜意的感覺便如同吃了人參果般舒爽。我很享受這種快感。感受著體內充滿爆炸性的力量,感受著每一個細胞的超常活力,我真想仰天長嘯,但我不想驚世駭俗。



此時我頭頂天空,腳踩大地,仰望蒼穹,俯視眾生,竟有一種翻手成雲、覆手為雨、笑看風雲、天下我有的至尊感覺,這就是力量帶來的充實快感。



至於力量的獲得,確實相當幸運而驚險。在這顛峰體驗的時刻,我重溫起自己卑微的過去……



我叫小豪,是這個城市的流浪兒。



我不知自己的姓名和來歷,或許是某個富豪被遺棄的私生子,或者是父母雙亡的孤兒,或者是失業者養不起的棄嬰,這又有什麼關係?



世事如棋,我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



自我懂事時起,我便在一家孤兒院生活,小豪是夥伴們對我的稱呼。我雖然每日辛苦做工,勞累如狗,卻能三餐溫飽,和夥伴們相處愉快,實屬不幸中的萬幸。



但時運不齊,命途多舛,好運總會用完。我九歲那年,孤兒院的土地被一家有後台背景的房地產公司強行收購,於是孤兒院沒了,慈善人員都被解散,世上多了一批無家孤兒。



那家房地產公司的老總把我們這些孤兒介紹到一家韓國私營企業打工。



我當時還認為他有些良心,後來才知道僱傭童工違法,而且我們沒簽合同,毫無保障。但當時我們無能為力,必須找到棲身之地,即使明知是火坑,也要跳,何況我們不知道。



在工廠裡,我們干重活,但吃住條件很差,還不如原來的孤兒院。很多孤兒得了病,有人因此死掉,大家很傷心,但毫無辦法。老闆不會花錢給孤兒治病或改善工作條件。



這時我才明白當初那家房地產公司的老闆根本沒有良心。他把我們推下火坑,我們沒有生存能力,根本逃不掉。



後來在一次事故中,我的左手被鋼筋砸斷,痛不欲生。但更令我心痛的是,我喪失了工作能力,被老闆趕出工廠,因為殘廢不能幹活。老闆沒有支付工錢,更不會花錢為我接骨治療。



我只好像狗一樣孤獨的離開,帶著夥伴們不捨和痛惜的目光。他們無力幫我,儘管他們很想,但我不能給夥伴們添麻煩。他們都很難。



我沒有錢,沒有醫院肯為我治療,也沒人願意幫我。我的手臂只經過粗糙包紮,用兩塊木板固定住,這是我唯一知道的辦法。後來我實在無法,只得放棄。這條手臂雖然沒有截肢,卻廢掉了。我不能用它做任何事。



我後來找過幾份工作,但人家嫌我殘廢,只簡單識字,沒文化,都不要我,就算干幾天,最終也被辭退。他們只想讓我白幹活。我終於看透商人的虛偽狡詐,只能靠乞討和撿破爛維持生活。



世上畢竟還有好人,我每天都能討到些食物,不至於餓死,儘管更多時候被人橫眉冷對、呼來喝去,但我不在乎。人沒了尊嚴,還會在乎什麼?



每天撿破爛也能換些零錢,但只能維持餓不死的狀態。這些都讓我這個獨臂少年吃盡苦頭。這種情形一直維持四年。我十六歲,但厄運依舊沒有結束。



我每天生活在垃圾堆裡,終於染病。我開始以為是小病,不甚在意,但後來發高燒,神智不清,渾身乏力,呼吸困難……



我沒錢看病買藥。醫院不會接收乞丐患者。



我當時不知道,我的病並非發燒感冒,而是中了一種正在蔓延的基因病毒。



二零一零年九月十一日,一個新興的國際恐怖組織赤龍軍用高爆彈襲擊了歐盟位於布魯塞爾的一家基因藥物和超自然力量研究所,造成全部研究人員死亡。



不幸的是,該次爆炸導致該研究所的一位博士在研究基因藥物過程中無意提取出來的一種「基因炸彈病毒」洩漏。博士自己都不知這種病毒將對人體有多大危害。



幸好這種病毒並未完全進化,毒性不烈,但仍會破壞人體基因組,在一定的潛伏期後,可以導致死亡,而且它有傳染性,對各個人種有不同效果,發作時間要看人體健康狀況。



在沒有及時防護的情況下,經過最初的不以為意,歐洲終於陷入傳染病的恐怖之中,繼而全世界通過人群傳播都不能倖免,畢竟發現得太晚,沒有及時控制病源。中國自然不例外。白色危機籠罩全球,各國病房人滿為患。



於是各國通力合作,全力研製抗基因病毒的藥物。全世界統一戰線,共抗毒魔。鑒於各國近年來對超能戰士課題都有廣泛研究,在基因控制領域都有不同建樹,因此藥物研製進展很快,但全球還是死了數萬人。



歐盟官方在研究所的廢墟裡找到一些證據,發現事情真相,通過研究所分支機構的文件備份和科研材料發現關鍵資料,為藥物研製提供了很大幫助。



官方不能公佈真相,以免引起恐慌,發佈的消息是一種新型肺炎,而藥品正在緊急研製中,已經有了有效的控制治療手段。各國政府之間當然會通報真相,但內幕常人決難得知。



這次事件被稱為「新九一一事件」。赤龍軍一戰成名,但他們沒料到病毒傳染,竊喜之際,防護不周,也死了不少成員。



在這次事件中,我並非最倒黴的人,當時已有上千人進了醫院,接受隔離治療,還死了不少,使得人人自危,不敢出門,生怕得病,家裡灑滿藥水,外出皆戴口罩。



難怪我當時上街的感覺不對。逛街的人比往日大減,都戴口罩,不愛說話。街邊飯店空無一人,去要飯人家都退避三舍,根本不給,像轟蒼蠅似的緊著往出攆,一言不發,應該是怕染病。



但我當時知識不夠,不明真相,也沒人解說。那一段時間,我差點餓死,艱難熬過來,但終於沒能躲過此劫。



我這次以為必死,索性放棄了,只希望來世投個好胎。我搖搖晃晃走上街頭,坐在街角,選好死亡之處,便不再動。死亡對我來說,便是厄運的結束,好運的開始。



其實這次厄運對我來說真是否極泰來。常言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又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果真命不該絕。



就在我等死之際,前面突然傳來警車的呼嘯聲,接著又是兩聲脆響。



我並未意識到那是槍聲。在安全的城市街道裡發生槍戰簡直不可想像,只有在電影裡才有。我沒看過電影,但也知道這種事情的荒誕。



但很快我便知道這決不荒誕,因為前面一些戴白口罩的人已經向這邊街角蜂擁跑來,眼中儘是驚惶之色。若非街上人少,恐怕會擠死幾百個。



無論是衣冠楚楚的先生小姐,還是不修邊幅的莽婦壯漢,早已沒有往日的雍容爾雅或氣定神閒,皆豕突狼奔。平時他們躲我都來不及,現在都從我身邊湧過,如果地方不夠,恐怕會從我身上踩過去。



他們一邊逃,一邊透過口罩支支吾吾的喊到:「快跑啊!前面警匪槍戰,真槍實彈啊!」若非精神不濟,我差點暴笑出來。



我自知死期不遠,並未隨人群逃走,反正病死和被打死沒有區別,何況我沒有力氣,但我不願被人群踩死,於是躲在牆角里一動不動。



過不多時,原本便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只剩我一人,槍聲卻越來越密集清晰,槍戰現場離我越來越近,死亡步步緊逼。我無力反抗。



遠處三名身穿西裝的彪形大漢正向我這邊跑來,不停的用手槍回身射擊,其中一人手上拎著一個特製的小箱子。



我雖然見識淺陋,但浪跡多年,有些常識,心中奇怪:這些人並未蒙面,穿西裝,有手槍,決非普通搶匪,否則警察只會暗中追查,決不會當街開戰。那會造成很大誤傷,誰能負責?



只有一種解釋,即他們不得不如此。對方必然大有來頭,也許搶了重要東西,大概就是那人手中的小箱子。警察必須追回。



這三人很有經驗,奔跑時總能借助各種建築和人群躲避,決非一般身手。



他們身後跟著不少警察,還有幾輛警車。雖然警察人數佔優,彈落如雨,但始終打不到人,反而被對方打倒幾人,可見敵人槍法之準。



雙方在大街上展開槍戰,不少無辜人士被誤傷。



這三人本來可以輕鬆劫持人質,但他們寧可打傷無辜人等,看來他們手中之物必然非常重要,即使劫持人質,警察也不會妥協,反而會被困住,加速死亡。他們必須逃走,決不敢冒險以命搏命。劫持人質對於完成任務來說是不智行為。



這三人離我越來越近,警察無可奈何,死神在不斷的召喚我。這時對面高樓上白光一閃。我不知那是狙擊手,但這邊兩名敵人卻被當場爆頭,整個腦袋都被轟沒了。



我不知這是什麼子彈,威力竟然這麼大。鮮紅的腦漿混著鮮血濺了一地,差點迸到我。我當場差點嚇暈過去。



但尚未昏暈,我便落入僅剩的一名搶匪手裡。那人一手持槍,帶著小箱子的手掐著我的脖子。我這才看清楚他的箱子竟被手銬銬在手腕上。



他一邊開槍還擊,一邊拿我擋在身前,拖我後退,嘴裡哇哇大叫。



老兄,你就算找人質,也要找個像樣的,找乞丐管什麼用?你搶的東西那麼重要,警察不會投鼠忌器。我就算不死在你手裡,也會被警察亂槍打死,還要留個妨礙公務的罪名。就算你不死,也會被我身上的病菌傳染死。



我瞬間竟有這種好笑想法。其實他並非劫我為質,他自知行不通,所以只空口威脅,並未當真,還拖我後退,把我當擋箭牌,怕狙擊手把他打死。



我無力走路,只能任他拖著,速度很慢。兼之剛才稍有耽誤,警察早已圍上,堵死他的退路。狙擊手大概早就瞄準好了,只等一聲令下。



這人大概知道在劫難逃,汗落如雨,滴到我的頭上身上,手腕上銬著的小箱子正好擋在我的胸前,嘴裡吱哇亂叫,似乎在垂死掙扎。他太小看警察了。這樣豈會讓他跑掉?



對面警察躲在警車後大喊:「把東西放下!快!」



他們不管人質,只管東西,看來箱子裡的東西比我重要多了。我心裡苦笑。響應這句話的只是一聲槍響,打碎了車窗玻璃。



看來他的子彈不多,不敢隨意開槍。



「你們別過來,否則我殺死他。」他已經語無倫次。



警察畢竟有素質,即使面對我這樣的社會渣滓,也沒說什麼「你儘管開槍」的豪言壯語。他們一語不發,卻開了槍。



「砰!」



第一聲槍響,敵人並未倒下,我胸前的箱子卻被炸開。箱子中間被打穿一個洞,裡面裝的似乎是玻璃器皿。嘩啦一聲,鮮紅的液體迸濺,並非是我的血液,而是器皿中的液體。



他們寧可不打敵人,甚至誤傷我,都要先毀掉這重要的箱子。我顧不得去想搶匪頹喪的感受,因為那顆子彈穿過箱子,打進我的胸膛。



左胸一陣劇痛,似乎有液體從體內流出,接著我身體一矮,不省人事。在我昏倒的瞬間,眼前一片血紅,似乎有黏黏的液體濺我一頭。



在我中槍矮身的同時,搶匪的腦袋暴露在狙擊手的槍下。訓練有素的狙擊手自然不會浪費機會,又是一槍爆頭,他和同伴前後腳赴了黃泉路。



我實在想不到,我竟是這般壯烈的死法。其實我沒死。我以為會死,也很想死,但生死由天定,半點不由人,所以我又活了。



我覺得身處在一片黑暗中,不停的飄蕩。我想呼吸,於是黑暗裂開一道縫,繼而出現一線光明。我終於睜開眼楮,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我的神智似乎並未完全恢復,眼前景物不停的搖晃,四週一片雪白。我兩眼茫然的看著周圍這一切。這裡是哪裡?我怎會在這裡?難道我還沒死?



我心裡一片迷茫,伸手咬咬手指,確實好疼,看來我還活著。



我揉揉眼楮,終於看清楚了,仔細觀察四周,好像身處醫院,這裡應該是一間並不高級的單人病房。四周都是白色牆壁,房間裡只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床頭櫃,櫃上放著暖壺等用具。



窗外艷陽高照,熾烈的陽光懶洋洋的灑進病房內,令人昏然欲睡。



我檢查一下身體,發現髒衣服早已不見,身體也被洗淨,完全沒有難聞氣味。但我既髒又沒錢,醫院豈會讓我住進來?不知誰幫我洗了澡,付了醫藥費。難道是警察?



我又發覺手腕上打著點滴,藥液正逐滴流進血管,十分清涼舒服。很久沒有這種愜意感覺了。



正當我自我陶醉之際,房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位身材高挑、一身白大褂的美女護士從病房外走進來。



「小弟弟,你總算醒了。感覺怎麼樣?」



以前別人都用極為討厭的眼光和語氣對我。她是醫院護士,肯定知道我的身份,卻如此溫柔對我。在這一霎那,我非常感動,覺得她除了有「醫者父母心」的敬業精神外,更是一個好人。



很久都沒人用這種親切和藹的態度對我說話。尤其面對美女,我頓時面紅耳赤,手足無措的結巴道:「我感覺很……很好。這是哪裡?我怎會在這裡?」



美女護士看出我窘迫,微笑道:「小弟弟,別緊張。這裡是H市第一人民醫院。你正在接受治療。你在514特大持槍搶劫案中被槍擊,然後被警察送進我們醫院。你不記得了?難道失憶了?」



最後一句話有幾分調侃味道,令我不由自主的感到很放鬆。我不相信所謂的「514特大持槍搶劫案」,那決非一般搶劫。



我苦笑道:「當然記得。真是多謝你們。」心裡卻想:「但願你們不要錢。」



美女護士善解人意,輕笑道:「不用擔心,費用會由警察支付。你是因為他們才受傷。那些警察不錯,送你過來時還叮囑過呢!」



這樣看來倒不錯。



美女護士自我介紹道:「我叫何美琪,是今天的值班護士,專門負責對你的觀察。你叫我何姐吧!有什麼事小弟弟儘管吩咐,我會盡力滿足你。」



我心中一暖,眼圈發紅,不由自主的叫一聲:「何姐,麻煩敲掩。我是孤兒,臣叫我小豪就行。」



何美琪笑著點頭道:「好啊!小豪。」



我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回想剛才何姐的話,又看看窗外天色,發現時間比自己中槍時早,頓有所悟,問道:「何姐,我昏迷多久了?誠為什麼說專門負責觀察我?我左胸中槍,怎會活過來?」



何美琪笑道:「小豪別急,聽我慢慢說。其實你的傷勢不重,雖然左胸中槍,一般情況下必死無疑,但你前面箱子的雙層擋板替你擋一下,雖然近距離內被擊穿,但子彈力量降低,只傷及皮肉,並未傷到心臟。」



原來如此。我暗自慶幸。



何美琪道:「你當時昏倒主要因為太虛弱,更被子彈灼熱殺傷,疼昏過去。我院是市裡最好的一家醫院,醫護力量和各項條件都很高,很容易治好。」



我胸前傷口確實毫無痛感,似乎已被包紮好了。



何美琪又道:「你的傷口復原速度很快,遠勝常人,細胞組織活力非常旺盛。給你治傷的醫生都很奇怪。」她竟嘻笑起來,當真笑靨如花。



我心神一蕩,暗想:「這怎麼可能?我病體虛弱,復原速度會比一般人快?我當時快死了。但她沒必要騙我。難道我有特殊能力?」



何美琪續道:「你雖然復原極快,但始終昏迷不醒,把我們急壞了,卻查不出原因,醫生們都束手無策,只能讓我先負責照看你。到目前為止,你已經昏迷三天三夜,心臟始終跳動,腦電波也有顯示,但醒不過來。」



我雖然早有預料,但仍然大吃一驚。我的懷疑果然沒錯。但怎麼昏迷這麼久?



何美琪道:「鑒於你身體比較虛弱,昏迷期間不能進食,所以這三天我們一直為你注射各種維生素和營養劑維生。你現在感覺怎樣?」



她這樣一說,我真感到十分飢餓,剛才心神不在這裡,所以沒有感覺。尚未說話,何美琪又道:「馬上就到午飯時間。待會我去給你拿來。你現在一定餓壞了。」



我只能苦笑。任誰看見我現在這副面黃肌瘦的難看樣子,都會想到食物吧!



何美琪又道:「警察已經過來催好幾次,很擔心你的狀況。我已經通知醫生和警察,他們很快就會趕來。」



我點頭道:「我現在感覺很好,應該沒有問題,何時能出院?」



我突然覺得很不自在,很想盡快離開。



何美琪笑道:「這我說了不算,要醫生們檢查完,確定沒事才行。小豪,你先靜心休養,其它事警察會為你處理好。」



我有些安心。也許以後不用流浪了。



第二章 ◆ 生命奇跡



何美琪道:「現在好多人染病,你卻沒事,真奇怪。抵抗力真強。」



我心中起疑。我明明病得要死,但確實感到高燒退了,神智清醒,呼吸順暢,胸肺不悶,除了肚餓之外,沒有染病異狀,顯然病已痊癒,只是剛才沒注意,但我完全不知病是怎麼好的。



聽何姐之意,顯然不是他們治的,甚至他們根本不知我曾經患病。



我呵呵傻笑,不敢說出實情,以免出事。既然病已痊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時點滴完了,何姐上前幫我拔掉針頭,讓我用酒精棉按住針口。



我赫然發覺原本早已殘廢的左手竟有知覺。我試著動一下手指,又動一下手臂,竟然都能動,毫無痛感,不禁欣喜若狂,大叫道:「我的手……」突然閉嘴。



何美琪剛出去把藥瓶處理完,走進來道:「你的手怎麼啦?」



我勉強笑道:「沒什麼。我感覺好極了。」



我不想讓別人起疑,惹來麻煩。他們若知我的手臂不治而愈,必會仔細研究。看何姐的神色,他們應該不知此事。



何姐似乎起疑,還想再問。這時外面腳步聲傳來,一群醫生走進來,要為我檢查,正好為我解圍。



何姐笑道:「小豪,你先做檢查,要聽醫生的話。午飯快好了,姐姐去幫你拿來。你檢查完便可以吃了。」



我感激的笑笑,何姐轉身出去了。



接下來,那群醫生便為我檢查身體,用我不認識的各種醫療儀器上下探測,不時的發出疑惑驚歎聲。我一動不動,聽之任之。



一名醫生拆開我胸前的包紮,驚歎道:「真是驚人的復原速度,竟然毫無疤痕。真完美。」其它醫生看了,盡皆驚歎。



我感覺不到傷口疼痛,但不知恢復得這麼完美,瞟一眼,左胸果然毫無傷痕,就像根本沒受傷似的,心底暗自驚異。



另一名醫生疑惑道:「他復原這麼快,怎會一直昏迷不醒,現在才甦醒?」



眾人疑惑不解,又用儀器探測檢查,都眉頭大皺,十分困惑,問我不少問題,可惜我聽不懂,無法回答。即使能回答,我也不會冒失的說出真相。



很快到了中午,何姐把醫院病號專用的飯菜為我送來,還帶了水果。



眾醫生勞累一上午,卻一無所獲,最終讓我好好休息,一臉迷惑的離去。我不停的道謝,但他們根本沒聽見,只顧著心中疑問。



我心裡也有疑問,但吃飯要緊。我很久沒有吃一頓飽飯了,既然不用花錢,當然要大吃一頓。



何姐看著我狼吞虎嚥的樣子,滿意的笑道:「好吃嗎?慢點吃,別噎著。你三天沒吃飯,只靠營養液維生,不能一次吃太多,那樣不利於消化。」



我不說話,只顧著點頭。



這時警察收到消息,來了一個年輕漂亮、英姿颯爽的女警,自我介紹叫江妤和。她為我帶來一些香蕉桔子等水果,讓人覺得警察素質很高,不像作威作福的那種。



她先向何姐瞭解情況,很滿意我的康復狀況,接著和我閒聊。我是受害者,又是乞丐,與案件無關,所以她並未問我任何問題,只是好言安慰,讓我好好休養,待傷養好後,便可以出院。當然我以後不能再乞討,實在影響市容。



江警官聯繫了收容所,打算送我進去。如果能查出原籍,便把我遣返原籍,由政府安排,如果不能查出原籍,便讓我在收容所做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以我現在的年齡,進孤兒院實在困難。



我很滿意這樣安排。誰願意討飯呢?能打工吃飯當然好,我的生活應該改變。



我以前不懂自我保護,只能隨波逐流,生死由命,根本不知收容保障制度,否則就不會被騙進工廠,造成左手殘疾。現在想來,當真年幼無知,若早知這些就好了。



我問起那間外資工廠的事。江警官對我已有瞭解,告訴我根據群眾舉報,那間工廠已被查封,童工早被救出,或遣返原籍,或送到收容所,現在都有安置,只有我還在流浪。



我暗自欣慰:當年的小夥伴們總算有了著落,雖然處境不算好,總算餓不死。



江警官還告訴我:那家工廠的老闆後台極硬,雖然警察查封工廠,救出童工,但只能到此為止,根本查不下去。警察沒有辦法,但好歹孩子們沒事。



我明白警察並非無所不能,有些事情辦不了。他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負責任。我很感激他們。大家閒聊片刻,江警官告辭,回去交差。



何姐告訴我,今天的治療在上午全部結束,雖然沒有發現異樣,但鑒於我的特殊情況,還要留院繼續觀察幾天,待一切情況確定後,才會讓我出院。



醫生們下午要開研討會,不會再過來。她下午要照顧其它病人,不能過來陪我,但晚些時候會過來看我。因為我沒人照顧,醫院會負責晚飯,由警察報銷。她會為我帶來。之後她讓我下午好好休息,不要到處亂跑。



她真把我當成小弟弟了。我連連點頭。她笑了笑,拿了我吃剩的飯菜出去了,還給我留下她帶來的水果和一個小收音機為我消遣解悶。



我還算聰明,很快學會收音機的用法,打開聽聽。



廣播裡正在播報三天前的街頭槍戰,只說是一起特大鬧市持槍搶劫案,性質惡劣,歹徒被當場擊斃。十餘名群眾被流彈傷及,一名當場死亡,三名傷重死亡。群眾相互擁擠踐踏受傷者數十名,最後一名人質被成功解救,目前受傷住院,傷勢接近康復……



我懶得再聽,關掉收音機,靜靜的躺在床上,思索這幾天發生的事,心中疑惑:我的病是怎麼好的?我的傷口復原速度怎會這麼快?原本殘廢的手臂現在竟恢復知覺……



回想那些醫生的話,他們不會騙我。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們不知我原本染病,手臂殘廢。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我揭開衣袖,原本因骨折殘廢而枯瘦如柴的左手和左小臂現在漸漸長起肌肉,雖然不如右手臂結實,但已有復原跡象,原本萎縮的筋脈血管都漸漸恢復功效。這是什麼力量造成的?



傷病不會不治而愈,否則還要醫生藥品做什麼?除非有意外發生。但我的生活一向波瀾不驚,除了三天前發生的事,還有什麼意外會讓我如此幸運?



突然,那子彈擊穿箱子的兩層擋板、擊碎箱中器皿、紅色液體迸濺的一幕如電光火石般掠過我的眼前。難道是它?截止到目前,我生命中唯一變數就是這一槍。



我心頭一震:人生如棋局,我現在便身處變局之中,很可能打破原來的宿命。



這一槍不但擊穿箱子和裡面的器皿,而且打進我的體內。紅色液體迸濺之下,必有不少順著我的傷口融入體內,隨著血液流動,遍及全身。



它必是某種十分重要、具有神奇功效的藥劑,否則那些人不會拚命搶奪,警察不會在街頭公然槍戰。就是它令我手臂復原,病症消除,傷口復原速度大大加快。



大概這種神奇藥劑尚未公開發行,屬於國家機密,普通醫生必然不知。從收音機裡的報導來看,此事真相一定不會披露。



這種藥劑如血液般鮮紅,醫生會誤認為是我的血液,清理傷口時不會在意。警察不會仔細說明,他們奉命執行任務,恐怕不知真相。這樣真相便被隱瞞下來。



或許那些搶匪是外國間諜或恐怖組織成員,得到情報,奉命進入我國,伺機搶奪藥劑,結果被發現,在逃跑過程中展開一場激烈的街頭槍戰。



我發覺腦子靈敏很多,平時反應遲鈍,如今思考問題卻清晰透徹,條理清楚,有理有據。或許這也是藥劑的作用,當真受益匪淺。



其實有些事情我猜對了,而有些事情就決非我能瞭解。



這種紅色藥劑其實名叫「紅星一號」,是用來製造「超能戰士」的特殊激素。



目前,世界上有核國家越來越多,武器威力越來越大,雖能威脅敵對國,卻很難輕易使用,畢竟任何國家都難以承受核報復的打擊,尤其核捆綁的戰略威脅,容易導致世界毀滅。



任何國家都不願將世界引向毀滅之路,因此核武器發展陷入瓶頸,超能戰士課題逐漸得到重視,各國都在秘而不宣的研究,希望將來能對敵對國或潛在威脅勢力進行手術刀般的打擊。



西方國家基因技術和克隆技術發達,在獸人和吸血鬼方面有悠久傳統,已有小成。美國科技位於世界顛峰,在五一區獲得不少外星科技,在超能戰士方面領先世界,據說研製出「綠巨人」和「智能變形金剛」。



日本在忍者基礎上大力研究超能戰士,並有代號為「菊花的刺」的研究計劃,「超級密忍」已有雛形。



中國在這方面落後很多,但奮起直追。各種基因學家、人體學家、海洋大陸生物學家、古生物學家以及考古學者組成專家組,對這一項目進行集體攻關。



他們採用各種大陸海洋生物的優秀基因與人類基因進行重組,希望能彌補人類基因的欠缺和不足,以便製造出最優秀的超能戰士。



但這項研究一直進展不大。直到古生物學家和考古學家找到中國大陸遠古時期的一些不知名的特殊怪物化石,抽取出它們的基因樣本,這項工作才有突破性進展,但遠未成功。這便是紅星一號的來源。它只是試驗品。



世界各國不但盡力研究超能戰士,也不斷派出間諜刺探別國情報,重金收買別國科技人員或負責官員。這是一種非常有效的手段。



作為國際恐怖組織的帶頭人,赤龍軍自然希望研製出超能戰士,以便更有效的對世界各地進行恐怖打擊。他們的政治綱領是「蔑視和打破一切秩序和規則,以正義的恐怖對抗邪惡的恐怖,重建全球政治經濟新秩序。」



赤龍軍基地好像無處不在,其軍長神秘莫測,顯然成了世界上頭號恐怖分子,風頭蓋過所有同行,尤其經過「新九一一事件」,聲望如日中天,成為無數恐怖主義者傚法和朝聖目標。



可惜他們沒有成熟的研究力量和實驗條件,對「超能恐怖戰士」的研究一直不順利。於是他們很注意刺探別國情報,大肆收買各國官員,還派出不少赤龍密諜,竊取各種研究資料,提供給手下科學家。



不過他們想從防範嚴密的美國五一區偷竊資料實在太難,於是中國等不發達國家自然也在他們的窺視範圍之內,一些要害部門成員甚至已被收買。



赤龍軍的目標是循序漸進,搜刮一切。他們得知紅星一號誕生,以為是完成品,便想秘密奪取,於是派出六名赤龍軍一級密諜,包括四名日裔和兩名華裔。畢竟日裔和華裔人種接近,在中國偷竊情報,有先天優勢。



此次他們藉著基因炸彈病毒大肆爆發之際,密令潛伏在中國「紅星計劃」秘密研究所內的赤龍密諜實施偷竊計劃。



不過他們這次行動決不會像上次奇襲布魯塞爾研究所一樣順利。上次他們出其不意,世界各國都沒有他們的資料,對他們不重視,這才得手。



但經過新九一一事件,世界各國都對他們嚴密搜查,緊密盯防,嚴厲打擊,雖然效果不佳,但他們不能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活動。畢竟各國特工和特種部隊都非好惹之輩。



中國對影響軍力巨大的紅星計劃的保護極為嚴密,反間措施細緻到位,對赤龍密諜的滲透嚴加防範,精密佈置,要甕中捉鱉,於是雙方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殊死較量。



不過赤龍密諜水平極高,絲毫不遜於各國頂級間諜,儘管被中國特工以逸待勞,但他們及時發現行蹤暴露,雖未拿到紅星一號的最新成果,但付出三名密諜死亡的代價,終於奪取一瓶試驗品,匆忙逃亡,但在途中不慎引來警察追擊,最後全軍覆沒。



鑒於紅星一號的重要性,絕對不能外傳,所以上方命令警察不惜一切代價奪回箱子,甚至把它毀掉。因此引發街頭槍戰,傷及無辜甚多。



最後一名警察緊張開槍,有失準頭,把箱子打爆。紅星一號濺出,順著我的傷口流進體內。



紅星一號並未完全成功,即使在安全環境下,按照程序注射,也不能把普通人變成超能戰士,反而會把人消融或變成怪物。畢竟基因容不得半點缺失。



但我本身染了尚未完成終極進化的基因病毒,處於死亡邊緣,體內基因組產生很多缺陷。紅星一號入體,其特殊基因組立時和我自身變異的基因融合,生成新基因組,互不排斥,當真因禍得福,但會產生何種變化,實在難測。



恐怕赤龍軍方面都想不到基因病毒竟有這種功效。中國方面若知道,非把我拿去研究不可,畢竟它解決了超能戰士技術的一大難題。



但眼下情況誰都不知,我雖能猜到一二,但不能盡窺一切,否則難保不立即嚇暈。我後來得到外星科技的幫助,才瞭解到體內這種特殊變化。



到目前為止,這些變化都呈良性。全身不適之感一掃而空,左手臂組織壞死細胞復生,手骨完美癒合,傷口復原速度大大加快。至於不良後果,只能聽天由命。



既然那些人拚命搶奪,這種藥劑必有非凡功效,應該不會只有這些作用。它可能會給我帶來新的機遇。我的一生將從此改變。



我不禁有些激動。或許那些功效正有待開發。我的腦海中又掠過何美琪的倩影。若真有這樣一個美女姐姐就好了,可惜我這輩子沒有這個福氣。



我傷心於過去的經歷,甩甩腦袋,把這種想法甩開,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突然一陣摧心裂肺的刺痛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我猛然從床上坐起,雪白的被單被掀在一旁。左手宛如針扎火燒般疼痛。我急忙脫掉病號服,?手一看,當即一聲慘呼,但立即用右手緊摀住嘴。



我的左手自肘關節向手腕處如波浪狀泛起一層淡青色的鱗甲,宛如龍鱗,邊角無比鋒利,散發著詭異的光芒,每泛起一層,便讓我感受到一股錐心刺痛。



鱗片從肉內翻起,面貌猙獰,速度不慢,片刻間,便將我的左手小臂表皮完全覆蓋。



雖然時間短暫,但極其難熬。肉體痛苦勝過酷刑。但我咬緊牙關苦忍,除了先前兩聲叫喊,再不敢發出絲毫聲響,生怕吵來護士,驚動他人。



他們若看到我這副樣子,必把我當成怪物。警察馬上就會來把我抓起來,送到國家科學試驗部門解剖化驗。我不想這樣。



紅色藥劑的副作用終於開始發作,果然有一利,便有一弊。



我強忍痛苦,看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現在是下午三點,真走運。大家幾乎都午睡未醒,附近罕有人至。這裡是單間,門緊關著,隔音效果較好,遠處的人很難聽到聲音。



這時我的左手完全被鱗片覆蓋,整隻手臂筋肉虯結,猶如終結者的手臂,哪像曾經殘廢過,尤其手掌極為堅實,宛如龍靈巨掌,手指修長有力,肌肉鼓起,骨節猙獰,鱗甲恐怖,指甲前端竟衍生出鉤刃,亮晶晶,明晃晃,好似特種戰刀。



待整條左臂變異完,刺骨疼痛卻漸漸消失,但那森森鉤刃和晃晃鱗甲卻向我證明著這一切的真實。剛才刺骨劇痛也明白的告訴我:這一切不是夢。



我愣愣的看著變異左臂,不知所措。



雖然變異左臂看似極為結實鋒利,好像怪龍利爪,任何東西都能輕易撕裂,一根手指的肌肉力量似乎就能扭斷鋼筋,但我現在?著左手,好像那根本不是我的手臂,而是惡魔的臂膀。



我不敢輕易拿病房內的東西嘗試手臂力量,生怕弄壞,不好交待,更怕引起醫院注意。難道我變成怪物了?這究竟是什麼變異?



我猛然一抱腦袋,開始低聲嗚咽,真想大聲嚎叫一番,發洩心中鬱悶,但我不敢驚動別人,當真極為痛苦。



過了片刻,我終於決定面對現實。不管怎樣,那是我的手臂。



我把左臂平放在眼前打量,彷彿能感受到其中蘊涵的巨大力量,必能輕易把人撕成碎片,子彈恐怕都打不穿它。我若全身變異……



我懍然一驚:我怎會有這種殘暴的殺意?難道這就是力量的作用?我若真變成那樣,不就真成怪物了?但我好想試試左臂的力量。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左手臂上的鱗片和鉤刃突然皆如波浪般縮回,鼓起的肌肉逐漸恢復原狀,充斥於其中的力量也逐漸消失,好像剛才一切都不曾發生過。鱗片和鉤刃縮回去時,雖然有些疼痛,卻比長出來時好受多了。



我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覺得如夢似幻,只是夢境太真實。我大力揉揉眼楮,看著完好如初的左臂,恍惚道:「難道剛才真是夢境?」我剛想重新躺下,右臂又傳來一陣劇痛。



我身體一顫,定楮看去。右臂竟長出厚厚的角質層,呈白色晶體狀,形狀彷彿鱷魚皮。我用床頭櫃上的鋼化杯敲敲,竟發出金屬並撞的鐺鐺聲,大概硬度遠勝大理石,堪比金剛石。



我將長滿厚厚角質層的拳頭攥在一起,完全能感受到其中不遜於剛才左手的力量。這只拳頭彷彿已經石化,甚至鋼化,幾乎無堅不摧。



雖然沒有試過,但一拳揮出,必能把一面牆壁擊毀。我確信這決非做夢。



右臂角質化的過程雖然疼痛,但比剛才左手鱗化的疼痛減輕一些。



我現在最怕有人突然闖入。變異狀態不知要維持多久。剛才鱗化只維持片刻,或許這次也會很快。果然,右手變異狀態頃刻間解除,疼痛減弱許多。



我不再想躺下睡覺,直覺變異還沒完,還有更驚悚的事情等著我。我想看看到底還有何變化,只要不讓別人看見就好,否則萬事休矣。



這次變異速度比剛才快很多。右手變異剛解除,我赤裸的雪白胸膛上突然泛起一層青色,前胸後背逐漸鎧化,前胸凸起一片不知為何名的怪獸頭部浮雕,將前胸完全覆蓋,後背也差不多。



我心跳加速,砰砰作響,全身血液沸騰,直衝頭頂,有一種力量蒸騰、飄然若仙的快感,但同時錐心刺痛不斷湧來。



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十分矛盾的摻雜在一起,令我時而如升雲端,時而如墜地獄,苦甜交織,既興奮,又難過,既想哭,又想笑。



這次變異的疼痛理應比前兩次嚴重,但感覺截然不同,雖然疼痛非常,卻能忍受。





第三章 ◆ 基因異變



我拿起鋼化杯敲敲前胸,噗噗悶響,並不清脆。我用雙手輕輕撫摸,感受到皮革的光滑涼謐的質感,但遠比皮革堅實,似乎其中充滿魔幻魅力。



這種怪獸魔鎧恐怕比我剛才左右手變異厲害得多。雖然它表面不像鱗化鋼化那樣堅硬,但其中蘊藏的魔力恐怕決非人力所能抵擋。這決不應該是屬於人世間的東西。



慨歎之際,胸前怪獸魔鎧已如波濤般漸漸隱去。疼痛再次略減。又一項變異結束,但我還在等著再一次陣痛發生。



果不其然,怪獸魔鎧隱去不久,膝蓋處再次傳來陣陣刺痛,但更易忍受。



我趕緊將褲子連同內褲完全脫掉,只見兩條腿膝蓋處筋肉扭動,竟憑空長出三排共六根尖銳的黑色骨刺,彷彿魔鬼的角,向上彎曲刺出,雖然從膝蓋內鑽出,卻沒有任何血跡。



兩條腿的肌肉組織開始膨脹扭曲變形,幾乎比平時粗壯一倍,而且肌肉虯結,與人類肌肉組織截然不同,肌肉表面開始硬化變色,泛起一層黑色金屬光澤,彷彿成為金剛腿。



我再用鋼化杯敲敲,果然叮噹作響。



下體也變得結實粗壯,足足漲大一倍,上麵筋肉虯結扭曲,彷彿充滿澎湃的力量,也染上一層金屬光澤。



我心裡一驚,下意識的用手一摸,確實有些硬朗,卻無冰冷之感,入手尚溫,雖然和前幾次變異相比,不算太硬,但同樣充滿金屬質感,只算軟性金屬罷了。



我無奈的用鋼化杯敲敲,同樣叮噹響,心裡苦笑。這算是金鐘罩、鐵布衫吧!



不過這裡的變異並非很疼,可能因為沒有骨刺鱗片長出來,變異程度較小。其實是骨刺變異的痛感太強,把這裡變異的痛感掩蓋過去了,否則這裡敏感的神經同樣會讓我痛不欲生。這裡若長出兩根骨刺,那多麼恐怖。



即使如此,恐怕世上沒有任何正常女性能容納我的強悍,更難承受這種力量的連續衝擊。難道我要孤獨一生嗎?我怎會想到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當真飽暖思淫慾。



我晃晃頭,將腦海中這種齷齪想法強行甩掉。



難道這就是力量的副作用嗎?強烈的征服慾望。我突然想起漂亮的何姐。我怎能有這種褻瀆的想法?我頓時大汗淋漓,下身變異隨著一陣刺痛逐漸褪去。



繼而面部肌肉開始扭曲,眼楮怒張欲爆,頭骨疼痛欲裂。不,是已經裂開。一隻尖角從頭頂強行鑽出,彷彿是一隻嫩芽破土而出,但這是一隻無比強力的嫩芽。



我雖然早有預料,手臂腿膝胸背都變異一遍,怎會遺漏最重要的腦袋?但這時仍從心底感到驚悚顫慄,不知腦袋會變成什麼怪物樣子。



我雙手抱頭,緊咬牙關,把臉緊緊抵在膝蓋處,死死抵抗著骨裂的痛感和頭暈腦漲。雖然室內沒有鏡子,看不到臉部樣子,但我仍能感受到臉部肌肉擴張扭曲蠕動,以及頭頂尖角的鋒銳。



我此時若能照鏡子,定會被我的樣子嚇壞。那簡直不是一張人類的臉,而是魔鬼的臉,肌肉猙獰,神色冷酷,殺氣騰騰,尤其一雙眼楮變成血紅色。



僅憑猜想,我就知道現在的模樣一定像個怒目圓睜、無比冷酷的魔鬼,決非神聖樣子。



又過片刻,頭部變異終於褪去。這下總該結束了吧!雖然變異的痛苦令我顫慄,但我總算默默承受下來。但我估計錯了。



隨著頭部變異結束,左臂變異竟重新開始,但時間縮短一些,痛苦減輕不少,繼而是右臂、胸背、膝腿,然後兩種變異一起進行,不斷交叉往復,中間夾雜身體個別部位的奇特異變,令人難以想像。最後全身一起變異,但恢復時間很短。這樣不斷變來變去,但痛苦越來越小。



其實這是我的主觀感受,是我忍受痛苦的能力越來越強,身體漸漸適應變異。各種疼痛對我已經不算什麼。



我有些明白這種藥劑和我體內病毒基因結合,雖然將其轉化為良性,產生一系列優良作用,但同時產生新的不穩定性,不過人體可以逐漸適應,最終達到優化平衡。



所以變異在我飽食之後開始發作,先逐步變異,怕我承受不了,等我能承受這種痛苦時,再多次多重變異,間隔越來越短,讓我完全適應,直到我根本感覺不到痛苦,能輕鬆變異為止。



不知何時才能變異完。若等到我感覺不到痛苦為止,那可差遠了。我現在雖能忍受,但還是很疼。這樣下去,非被人發現不可。



我躲在被單裡,忍受著痛苦的煎熬,等待著無休止的變異盡快結束,心裡不停的祈禱。



大概等我體內能量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不足以支持這種細胞活性,變異就會停止。我只能寄希望於此,心裡突然湧起逃跑的想法。



我雖然原本想死,但現在卻想好好活著。



我體內病毒已被徹底改造,絕對死不了,現在又奇跡般獲得這些特殊能力,雖然禍福難料,但若能完全掌控這些力量,便是超人。



從剛才變異狀況看,這需要長期過程。在這之前,我絕對不能被人發現這一切,必須夾著尾巴做人,否則必將前功盡棄。我必須安全謹慎的渡過成長期,之後便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這種變異極不穩定,不知何時會發作,現在沒被發現純粹是運氣,幸好上午檢查完了,下午醫生護士有事沒來。



若不盡快逃跑,在醫院嘈雜之處,遲早會被人發現,那時必被當成怪物,送到國家特殊部門囚禁或解剖化驗。那便萬事皆休。



但我好不容易有了出路,可以被警察送去收容所,有一口飯吃,甚至還會找到工作。我以前過慣苦日子,機會難得,怎能輕易放棄?



我的內心在矛盾中掙扎。



被送去收容所就一定能吃飽?不被欺負?我根本不瞭解情況。萬一那裡更黑暗怎麼辦?我有何能力反抗?我摸摸曾經斷過的左臂。就算能找到工作,萬一又是這樣的工作,那該怎麼辦?我不要又像狗一樣被人趕走。



想來想去,我決定逃跑。被送去收容所雖然可能有一口飯吃,但不會有前途,反而可能陷入更加難堪的境地。我現在的處境不容多做選擇。



若能安全逃出,躲在隱蔽之處,等我完全獲取力量,天地之大,便任我縱橫。



以我的力量,參軍必將所向無敵;做運功員必將拿到奧運金牌。實在不行,我攔路搶劫,搶銀行,盜保險庫,當飛天大盜,何必等別人施捨憐憫救濟?



上天賜予我力量,我便要善加利用,好好把握崛起的機會,決不能浪費。我要直面慘淡人生,正視人間大道。別人走得?我為何走不得?



以前我沒有力量,太過消極,年幼無知,沒有依靠,孤兒院散夥後,只能聽人擺佈,殘廢後便被踢出工廠,找不到工作只能浪跡街頭,靠乞討撿破爛維生。



但我現在有了力量,便要擁有金錢和權勢,再不要過遭人白眼的討飯生活。我要闖出一番天地。可我現在身處醫院,若這樣跑出去,照樣會被人當成怪物,被聞訊趕來的警察打死。



雖然我的力量可能抵禦槍彈,但它極不穩定,我不能冒險。我怎樣才能避開醫院裡眾多的醫生護士,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怎樣才能不讓警察找到?



看來只有等到夜深人靜時才能離開。即使醫院鎖門,但我先前若分析正確,晚飯後必有一段時間產生變異。我用這種力量能輕鬆打開大門。以變異後的逃跑速度,決不會被發?。



我吃過午飯三個半小時後發生變異。我長時間沒有進食,只靠營養液維生,所以中午只吃一些稀飯青菜,晚飯肯定多吃一些,還有江警官和何姐帶來的水果,估計變異會晚些進行,大概四小時之後發生。



我五點半左右吃完飯,要等到九點半左右變異,至少會持續一個多小時。晚十點多便是逃離醫院的最佳時機。但前提是這次變異最多不超過兩小時,即在何姐到來之前,身體恢復正常,否則一切免談。



我從被單裡伸出頭,看看床頭櫃上的鬧鐘,已經四點半,快到開飯時間。何姐就要來了,但變異尚未結束。我心急如焚,但只能聽天由命,不停的求神拜佛。



時間很快到了四點五十分。我的頭部開始變異。我用被單蒙著腦袋,心臟砰砰亂跳,只能等著命運的判決。



我彷彿看見何姐進來,面對怪物時驚駭欲絕、奪路而逃的情景。我彷彿看見醫院裡醫生護士病人競相逃命的情景。我彷彿看見警車呼嘯而來,眾警察持槍將我包圍,亂槍齊發,我倒在血泊中的情景。不!這一切都不要發生!



我越來越頭疼,可能是想法太多的緣故。



正當我不知所措之際,我隱約聽見門外走廊的一端傳來兩名女性交談的聲音。或許她們離著很遠,交談聲音較大,女聲比較銳利,我能聽到。



「小何,臣來了?」「是啊!下班了?崔醫師。我給一個小病人送飯。他沒人照顧。」「那我先走了。背忙吧!再見。」「再見。」



我寒毛直豎,該來的還是來了。實在不行,我只能拚命逃跑。



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但變異尚未完全結束。每一步都好像踏在我的心上。



即使我現在硬闖出去,也會暴露。萬不得已,決不能冒險,不如以不變應萬變,等她進來,如果我變異尚未完成,再跑不遲。



腳步聲接近門外。我渾身大汗,下身變異結束,胸背變異即將完全隱去,手臂和頭部變異正在消退,只差一點,時不我待。我急忙穿好衣服,嚴陣以待,總不能裸裎相見。



腳步聲來到門外,停住,手按上門把手。我的手臂變異終於完全結束,只剩頭部變異正在消退。我把頭蒙在被單裡,心裡默默祈禱。



門吱扭一聲被打開,清脆的聲音同時傳進來:「小豪,快起來。姐姐給你送好吃的來了。咦?小豪你怎麼了?」



何美琪閃身提著食盒走進來,見我蒙著被單躺在床上,十分驚訝,趕緊向床邊走來,伸手便要揭開被單。



我無法拖延,一咬牙,呼的一聲,將白被單猛然扯下。「何姐,我沒事。正睡覺呢!」我一手緊抓被單,一手捂著腦袋,臉色煞白的說。



在揭開被單的瞬間,頭部變異終於消退,當真險在毫髮,可能是情緒緊張使褪變加快許多,這才涉險過關。若按正常的變異速度,我很難逃過此劫。我甚至懷疑變異具有智能。



我不放心,仍用左手緊張的捂著頭頂,生怕消退最慢的頭頂龍角被何姐看到。



她若在揭開被單的瞬間猛然目睹真相,恐怕會當場嚇暈。我們都很幸運。幸虧這是最後一次變異,若再來一次,我就無能為力。



何姐並未發覺異樣,只覺得我可能傷病反覆,身體不適,問道:「小豪,你怎麼臉色煞白,還出這麼多汗,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全身大汗淋漓,濡濕被單和衣服,額上全是汗水,前胸濕了一片。



我只能扯謊,腦際靈光閃現,急中生智道:「何姐,我只是作了噩夢。」



雖非首次說謊,但面對關心照顧我的漂亮姐姐,我有些結巴,臉色更白,眼神渙散,確實作賊心虛。何姐卻更認定我舊病復發。



她將食盒放在床頭櫃上,輕輕坐在床邊,拿出馨香的手帕幫我擦去額頭汗水,輕聲安慰道:「小豪別怕。你一定想起以前的傷心事了。以後你會過新生活,不會再做噩夢。輕鬆些,多做幾次深呼吸,就沒事了。」



我點點頭,聞著手帕上的麝香氣息和何姐身上的蘭花香氣,一時間心猿意馬,急忙收斂心神,做了幾次深呼吸,平復緊張得砰砰亂跳的心臟。



何姐卻以為我在平復噩夢帶來的緊張情緒。



我自覺行為天衣無縫,毫無破綻。變異直到現在沒有再次發生,各項機能正常。下次變異要幾小時以後了。



我的情緒漸漸平穩,緊張狀態得以稍稍舒緩,深吸幾口氣後,亂跳的心臟逐漸穩定。



何姐擔心道:「做噩夢不該出這麼多汗啊!你臉色煞白,好難看。也許身體出了狀況,卻不自知。今天下午醫生開會,我也有事,沒有及時照顧你。看來你確實需要再進行觀察。」



幸虧你們下午沒來,否則非嚇死幾個膽小的。我剛剛變異過,若再進行觀察,也許會檢查出什麼。今夜非走不可。



我說道:「何姐,我只是做噩夢,嚇到了,身體很好,不用麻煩醫生檢查。」



何姐笑道:「這是醫生的職責,有什麼麻煩的?何況你這些天的情況一直很怪異,若不多檢查幾次,我們怎能放心?若治不好你,讓你舊病復發,豈非砸了醫院招牌!你放心吧!我明天通知醫生再給你做一次全面檢查。」



我笑了笑,對何姐的熱心表示感謝,但我明天肯定不在這裡,就隨她吧!



何姐擰了一條濕毛巾給我,笑道:「現在感覺好些了吧!先下來活動活動,這樣對你的身體有好處。把身上的汗擦擦,然後吃飯。」



我答應一聲,下了床,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隔著衣服簡單擦擦。



何姐笑道:「我去給你換一件新床單。」拿著被我濡濕的床單出去了。



我長出一口氣,飛快的脫下衣服,擦乾全身汗漬。



變異沒有發生,我暫時不會暴露,全身輕鬆,心情大好,趕緊坐下狼吞虎嚥的吃著何姐帶來的香噴噴的晚飯。



經過一下午的變異折騰,再強悍的人也受不了。我十分飢餓,身體急需攝取能量,只顧悶頭吃飯,不能浪費絲毫營養,不管任何食物都覺得特別香。



這種感覺便和我餓了一天,總算討到一塊饅頭的感覺差不多。



現在盡量多吃,才能拖後變異時間。等我逃出去後,食物尚不知怎麼解決,先吃飽再說。隨著神經放鬆,情緒舒緩,食物下肚,我的煞白臉色逐漸紅潤。



何姐拿了新床單和一些醫療儀器,推門進來,看看我的臉色,笑道:「看來你是餓了。吃了飯,臉色好多了。」說著,把醫療用具放在櫃上,幫我鋪好床單。



她真是一名很優秀的護士,對病人真好。我暗自感激,對她笑笑。我的相貌並不英俊,多年乞討弄得面黃肌瘦,恐怕這一笑比哭還難看。



何姐道:「你的身體恢復很快,晚飯多吃些,就不會很快餓了。還可以吃這些水果。」她為我想的很周到。我一邊吃,一邊含混不清的應著。



我注意到何姐拿進來的醫療器具,知道她不放心,想在明天醫生來之前,先幫我檢查一下。敬業精神當真無可挑剔。



不過我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剛剛變異過的身體被她檢查出什麼。何姐見我吃得太快,緊著勸我。我索性慢些吃,想拖後時間。



但我轉念一想,雖然變異可能不會馬上發生,但不知我估計準不準,萬一很快變異怎麼辦?還是盡快把何姐打發走為妙,那樣我就徹底安全,不如快些吃,讓她早檢查早完事。



如果體內激素真是國家秘密研製的高科技產品,現有的醫療技術很難檢查出來。如果能檢查出來,早晚發現都一樣。反正她要檢查,我躲不過。何姐不是醫生,大概發現不了什麼。



我加快速度,片刻後,便吃完飯。



何姐笑道:「怎麼樣?吃飽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拍拍漲大的肚子道:「嗯!現在感覺好多了。」



何姐拿起儀器道:「現在何姐幫你檢查一下,看看到底有什麼問題。」



我苦笑道:「不用吧!我真的沒事,何姐多慮了。」



何姐笑道:「不行,一定要檢查。病人的感覺最靠不住,一切要相信科學。我是新護士,還沒經驗,現在正好拿你體驗一下,你就當幫姐姐了。」



原來何姐是新護士,怪不得這麼年輕熱心。聽她這麼說,好像拿我當實驗品了。真好笑。不過我知道這是她的托詞。她是真的關心我。



最後實在推不過,我只能任她檢查。



何姐急急忙忙用各種器具檢查一通,忙了半小時,毫無所獲,最終只能放棄。我信心倍增。這種變異果真不是現在的醫療手段能發現的。我安全了。



我擔心變異隨時會來,但不好意思催何姐走,正提心吊膽之時,何姐終於收拾好東西,要走了。現在接近六點,大部分醫生護士已經下班。何姐要回家,不能耽擱太久。



臨走前,她殷殷叮囑我晚上好好休息,餓了就吃水果,不要想以前的事,就不會做噩夢。



我非常感動,看著她的背影出門,一滴眼淚終於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何姐真是大好人。她是到目前為止,除了我幼時夥伴外,對我最好的人,也是這幾年來,我流浪在外,遇到的最好的人。她年輕漂亮,更有一顆善良火熱的心。



不管她是喜歡我,憐憫我,或把我當弟弟,但總之對我很好。雖然我們相處只有短短幾小時,但我一生難忘。她溫馨可親的樣子會永遠在我的記憶深處留下痕跡。



但我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前途截然不同。我希望她能一帆風順,事業有成,嫁個好丈夫,家庭合樂,而我以後則注定了驚濤駭浪,風起雲湧。



也許今天一別,我們的交集到此為止,但這對她來說或許是好事。我對她而言,只是一個病人、一個可憐的小弟弟,而她會覺得做了好事,天天開心,不會知道曾和一個怪物有過交談。



從今以後,我不再是以前的我。希望我們以後還有相見的一天。



我心中滋味難言,有一種割捨不下的溫暖感覺,但同時放心,變異的秘密不會洩漏,還有更大的考驗等著我。



我必須按計劃進行,利用變異力量,今夜逃出去。我不擔心變異的疼痛會影響行動,因為這種痛苦會逐次減輕,而且我忍痛能力大大加強。



現在一切都按部就班,沒有意外。我鎖好房門,以免有人在關鍵時刻打擾我,靜靜等待變異來臨。



我本想先睡片刻,養精蓄銳,到變異之時,自會被疼醒,但我躺下無論如何睡不著,心情實在激動。從今夜起,我就要走上一條追求力量和永恆的路,獲得新生。



趁這段時間,我重新考慮一下逃跑辦法。其實並不複雜。我只要躲過醫院值班的醫生、護士和保安,就能出醫院大樓,再避過樓外保安,出醫院大門,便可順利逃跑。





第四章 ◆ 壯志抉擇



病房窗戶是老式窗戶,夾層中有鐵柵欄,人擠不出去,但我憑借變異力量,必可輕鬆撕裂鐵柵欄,從房內跳出,不會引人注意。



病房在一樓,我能輕鬆跳出,便是在更高的樓層,以我變異後的身體,跳下去也無妨,不過在我沒有掌握力量之前,我不會冒險。



但我細想之後,排除了這個方案,因為這樣會對醫院設施造成較大破壞。明天醫生護士發現我失蹤,窗戶被嚴重破壞,必會報警。警察雖然未必能查出真相,但從專業角度,必有其它聯想。



畢竟小偷不可能盜竊醫院,更不會偷這個房間。我不可能因此失蹤。至於殺人滅口,劫掠人口等等,實在荒誕。



警察和醫生們若聯想到我之前受傷復原的怪異,也許真會想到對我不利的事情。畢竟本案事關重大,國家必然重視,定有知情人員負責。



我作為涉案人員,意外失蹤,窗戶有較大破壞,警察若向上級報告,可能猜到真相,必會到處找我,對我低調行事不利。



我要讓他們以為我是自行離開,決不能任意妄為,引人疑竇,只能走正門。



按計劃十點以後行動,那時值班的醫生護士都很疲倦,若無病人急診,必在辦公室裡休息。樓內保安大概只有一人,負責接待急診患者,不是應付打劫,何況外面也有保安,所以他很輕鬆,不會警惕,如果沒事,便會在值班室裡睡覺,等有鈴聲再起來開門。



醫院沒有高級監視系統,我行動小心些,不難避過他們。



我用變異力量,能輕易撕斷門鎖,打開樓門,只要行動謹慎,不會發出太大聲響。這種破壞太小,與破壞窗戶相比不值一提。我會把損壞的門鎖帶走。



明早保安發現門鎖失蹤,不會想到有人破壞,只會認為忘記鎖門,找不到門鎖,可能認為弄丟了,怕擔失職責任,未必會上報,買鎖換上便可,很難牽扯到我。



即使保安記得大門確實上鎖,他也會以為某個醫生護士提前出去,趁自己睡著的時候,私自拿鑰匙開鎖,然後不知把鎖放到哪裡了。就算他上報,也得不到重視。



若保安倒黴,還會被懷疑。他若聰明,便不會這麼做。



何況醫院沒丟東西,只少了我,兩件事牽扯不上。就算被警察知道,也不會聯繫到一起。他們不會認為我有偷鎖逃跑的能力,也想不出我逃跑的理由。



他們不會特別在意乞丐,幫助我只是盡義務。我跑了,他們正好輕鬆省事,未必會追究,可能以為我跑出去玩,迷失方向,到別處去了。此事就不了了之。



何姐也許會難過,但我只能在心裡抱歉。



我只要出了樓門,避過值夜保安,跳出院牆,易如反掌,然後拚命逃跑就行。



計劃十分簡單,我定能完成。但我首次做這種事,心情難免緊張。床頭櫃上的鬧鐘指針指向七點整。時間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我感覺時間過得很慢,竟有度日如年之感。我思考休息這麼久,只過一小時。我心中無比急切的充滿對自由和力量的渴望。



變異尚未到來,大概還有兩個半小時。我只能在痛苦中一秒一秒的焦急忍耐,但時間不會過得更快,它正一點一點的煎熬我的意志,考驗我的神經。



我無聊的吃著何姐和江警官留下的水果,直到吃完所有水果,才只過一小時。



我幾乎熬不下去,真想立即破門而出,但我必須保持冷靜,在寂寞中等待最佳時機,絕對不能崩潰。我默默數著羊……一隻羊、兩隻羊……



床頭櫃上的鬧鐘滴答滴答的響著。



我雖然心急難熬,但繼而又沈浸在數羊的樂趣中,這是麻醉自己的最好辦法,最後我都不知數了多少隻羊。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



左臂突然一陣劇痛傳來,變異終於開始。痛苦的煎熬、漫長的等待終於被我耐心的熬過去,馬上我就要破繭而出。



床頭櫃上的鬧鐘正好指向十點。我的估計完全準確,當真佩服自己。這次至少能持續兩個多小時,可能達到三小時。



現在就走稍嫌太早,估計值班的醫生護士和保安還在等急診病人,尚未休息。我要再耐心等一小時,那時他們肯定睡了,逃離更安全。



我現在要忍受痛苦,試驗力量,時間便不難熬。



我右手一掀床單,跳下床,站在房間中央。



左臂鱗片波浪狀泛起,手指鉤刃長出,繼而右臂角質化,胸背鎧化,膝蓋骨刺翻出,雙腿鋼化,頭部龍角刺出,面部魔化,瞳仁擴張,與下午情形一模一樣,但變異和褪化速度快了一倍,可見我的身體適應能力大大加強。



我暗自高興,忍受著一波又一波襲來的痛苦。現在的痛苦比下午減輕很多,不再是難以忍受的錐心刺痛,一切都如我所料。我完全能輕易忍受,行動如常。



痛苦逐漸變得不那麼可怕,反而令我感到享受,而非煎熬,甚至是快樂的源泉。這決非受虐傾向作祟,而是痛苦越強,身心忍痛能力便越強,力量與自身融合程度便越高。



變異越來越強烈,多次多重變異逐次展開,速度越來越快,痛感越來越輕。



我不知如何控制,或許用意識或情緒。我沒有專業知識,即使專家恐怕也弄不明白最新的生物基因科技。何況這種技術根本沒有完善。



我陰差陽錯,基因突變,優化身體機能,但極不穩定,不斷重組分解,不知何時能穩定,更不知穩定狀態是什麼樣,現在只能順其自然。



力量是我未來的希望。等變異稍微穩定後,我要設法得到大量金錢,然後找安靜之處,慢慢學習研究。我一定能盡快控制它,讓它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永遠不能喪失。現在我必須先脫身。



全身變異同時發作,我彷彿變成怪物,全身魔鎧籠罩,筋肉虯結,骨刺縱橫,鱗甲泛光,鉤刃閃爍,拳若金剛,頭角崢嶸。



全身上下不斷的傳出異響。我低頭一看,哭笑不得。身上病號服多處被膨脹的筋肉撐破,襤褸不堪,到處都是窟窿,甚至成為條狀物。



我出去時需要變異力量,但不能裸體。現在衣裳雖破,畢竟掛在身上。以後我有錢,再買寬大衣裳穿。但遠水不解近渴,待會出去偷搶一件。我有強悍力量,很容易辦到。



我當時是有羞恥感的怪物超人,不想像美國電影中的超人那樣,穿著紅色內褲滿天亂飛,滿街亂轉,多丟人。



我後來看到美國電影《綠巨人》,真羨慕他有一條無論身體怎麼膨脹都不會被強臀巨鳥撐破的內褲。當時我真想飛去美國問問導演哪裡賣這種超彈內褲。現在先搶來再說。我是超人有力量,我有力量我怕誰?



我現在感到自己真是一個超人,全身上下都充滿爆炸性的力量,每個細胞都充滿磅礡肆溢的巨大活力,彷彿每個細胞都是一包TNT炸藥,彷彿全身就是一顆小型核彈。



我站在房間中央,意欲仰天長嘯,壯懷激烈。我想要跑,我想要飛,我想要爆炸。但我必須忍耐,不能驚動別人。否則一旦發作,恐怕一通拳腳之下,房間非被我打爆不可,甚至整座醫院都可能變成一堆殘垣斷壁。那樣會死很多人,事情就鬧大了,我將萬劫不復。



我必須控制力量,不能被力量操縱。我是力量的主人。我必須忍住這種剛獲得力量時的暴戾和殺戮的慾望。



人類可以隨意殺戮食用其它生物,便是因為人類覺得自己比其它生物高等,所以對低等生物可以為所欲為,隨心所欲。



剛剛獲得超人力量的人往往也會覺得自己比其他人類高等,自然可以隨意殺戮低等生命,這是優勝劣汰的不二法則。低等生命與食物是近義詞。



這樣的人往往被力量控制,成為濫用力量的暴戾殺戮之魔,活得毫無意義。



我以後不想那樣渾渾噩噩的活著。我要過多姿多彩的生活。這種藐視其它低等生命的傲慢態度是否可取且不去管,但至少在我沒有完全掌控力量時決不能無所顧忌的肆意發洩。



多年的流浪生涯雖然沒有讓我博聞強識,卻令我培養出了超強的忍耐力和自制力。我懂得如何控制情緒,不會因為往日悲苦而一味發洩超人力量。只圖一時之快是弱智行為。我雖然年少,但並不幼稚。



但我必須先測試力量,雖然我自覺很強大,但沒試過總是不放心,不知這種力量能否使出來。我不想成為一個虛有其表、貌似強大的「繡花怪物枕頭」。



我不能將這裡毀掉,又沒有控制力量的經驗,於是在房內到處搜尋堅硬之物,供我測試力量,但搜尋半天沒找到。這裡是醫院病房,不是健身房,總不能將窗戶內的鐵柵欄拆下來。



我沒有自虐癖好,不能拿手上鉤刃往鋼化大腿上戳。不管哪邊受傷,都會很疼。最後我的眼神鎖定櫃上的鋼化杯,雖然小點,測試不出多大力量,但現在只能勉為其難。



我不敢用太大的力量,伸出角質化的右手,走過去輕輕抓起鋼化杯,用最輕微的撫動毫毛般的力量盈盈一握。一聲脆響,鋼化杯表面竟瞬間產生數道龜裂。



我驚歎於右手力量的同時,用左手指尖處的鉤刃,以極其輕微的力量,向鋼化杯上一捅,頓時戳出幾個窟窿,便如戳破絲絹般輕鬆,只發出輕微的嗤嗤聲,幾不可聞,果真吹毛利刃。



我掣出鉤刃,右手輕微加力一握,立時便有一連串怪異的聲音傳出。整只鋼化杯已被我攥在手心裡,捏得破碎不堪,便跟捏泥人一樣,隨心揉捏。



我的右手在厚重堅硬如鋼的角質層的保護下,並無任何破損。尖銳的鋼化杯碎片刺在我的右手上,如同撓癢,毫無傷害,連表皮都不能刺破。鋼化杯在我的手裡,便如紙做的一般。



我心中大喜。太強了,我需要的就是這種力量。



鋼化杯雖非特別堅硬,但輕輕一握,便成這副樣子,確實說明問題。



我身體變異後,力量狂增。若全力揮拳,估計可以輕鬆擊穿複合裝甲,甚至能摧毀一幢大樓。



我不能把這麼變態的杯子留給警察做線索,雙手一合,三搓兩揉,將破碎不堪的鋼化杯搓成一個小鋼球。如來神掌也沒有這麼囂張吧!



小鋼球圓圓的,挺結實。我打算把它連同待會要毀掉的門鎖一起帶出去。但我的病號服都成碎布條了,口袋都裂了,根本裝不下,真是作繭自縛,用手拿著吧!



在沒有條件的情況下,我總算想方設法測試完力量,十分滿意,對未來充滿信心。以我現在表現出的力量,外面門鎖一割就斷,根本擋不住我。



經過這段時間的反覆變異和測試力量,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一小時。有事做,時間就是比混吃等死過得快。我現在該準備行動了。



現在全身變異仍在反覆不斷的進行,疼痛持續減輕,比剛才減弱不少,只是一般疼痛,常人可能覺得很疼,但對我無所謂,比起下午的刺骨劇痛簡直是天壤之別,根本不會影響行動。我的承受能力已經向前跨越一個大台階。



這只是幾小時,進步神速。未來屬於我這樣的天才。



自從變成怪物以來,我已把自己歸為天才一類。普通人怎會有我這樣的超凡際遇?要有自信,以前的自卑拋到九霄雲外去吧!讓自暴自棄從此與我絕緣。



我重新檢視一番,把所有步驟思考一遍,盡量做到小心謹慎,毫無疏漏,無可挑剔後,決定逃亡行動正式開始。我就要走上一條佈滿荊棘、充滿挑戰的路。



我盡量做到有始有終,把屋內稍微收拾打掃一番,將吃剩的果皮收攏到垃圾袋裡,將被單疊好,將何姐的收音機放在床頭櫃上,她來了自會拿走。



一切做完後,床頭櫃上的鬧鐘指示十一點一刻。我關上房間裡的燈,頓時漆黑一片。



我最後望一眼這奇遇正式展開的地方,望一眼那充滿溫馨和變異痛苦的床,望一眼充滿愛護的收音機,望一眼我和何姐最後交談的房間,感慨萬千。



但我終於要走了。今後的生活便大不相同。



我甩甩頭,排除掉這種多愁善感和兒女情長。真好笑。乞丐何時也有亂七八糟的七情六慾了?難道這就是有了力量之後的自信和瀟灑嗎?



我不再是以前的乞丐。從現在起,我是超人。



吱扭一聲,我拉開門,門外便是嶄新的生活、刺激的未來和多彩的世界。我的心情一陣激動。過去的一切都結束了,新生開始了。



我先往外偷看一眼,走廊內漆黑一片,燈都關了,毫無聲音,沒有急診患者。



大概所有住院病人都睡著了,保安在值班室裡已經睡了,大門應該已經上鎖。值班醫生護士肯定都在辦公室裡休息了。只有我是夜貓子,運氣真不錯。



我異常小心,先輕咳一聲試探,看看有沒有其他人。一般在晚上漆黑寂靜的地方,以免彼此嚇到,都會輕輕出聲試探。



走廊內突然燈光大亮,嚇得我心臟砰砰亂跳,趕緊縮回,緊緊關門,不知怎麼回事。難道被發現了?誰會無聊的來監視我?先前我又沒什麼狀況。



外面燈亮著,卻寂靜無人。我漸漸放心。但燈為何亮了?難道有妖怪?真是自己嚇自己。我不就是最大的妖怪嗎?這樣出去,被人看見,恐怕會嚇死幾個。妖怪見我也會害怕。我怕什麼?



我一向不信鬼神妖怪,但實在不明所以,只得胡猜亂想,一時想不明白,心裡有些害怕,只得自我安慰,但一直無事發生。



過了片刻,透過門上窗戶看見,走廊裡的燈居然全滅了。



我莫名其妙。沒有聽見聲音,沒人出來關燈。難道真是妖魔鬼怪?那怎麼不來找我?關燈嚇人玩幹什麼?轉念一想,我有些明白,心裡暗笑。



我太緊張,便疑神疑鬼。其實根本沒人。這燈估計是聲控燈,稍有聲響便會亮,很方便。晚上出來,不用擔心摸不到開關,進不去衛生間。我未經世面,被嚇得太冤。知識確實重要。



我苦笑一下,悄悄打開門,像貓一樣鑽出去,將門輕輕關好,毫無聲響,走廊裡燈沒亮,漆黑一片,寂靜非常。沒人被我吵醒,畢竟剛才聲音太輕,晚上有人去衛生間,亮燈很正常。醫生、護士和保安都睡得很死。



我不敢大意,這樣子被誰看到都不行,難道殺人滅口嗎?還是小心為上。我沿著走廊,繼續向前摸去。



雖然我很想盡快出去,盡量避免被人看到,但走快容易出聲,觸發聲控燈,暴露在光亮下,更不好,所以我只能躡手躡腳的慢走。



走廊不長,我很快摸黑走到大廳,腳下無聲,燈都沒亮,沒有驚動任何人。



大概基因變異優化了視神經系統,我在黑暗中竟能輕鬆視物,和亮燈時區別不大,只是亮暗程度的差異,對暗系色彩的分辨已經超神入化,比常人不知精細敏銳多少倍。



我心中大喜,知道感觀能力大大加強,到底強到什麼程度,必須經過專業測試才知道,經過長期訓練必能變得更強。



下午基因變異時,我只顧忍受痛苦和觀察變異後力量的增加以及肌體改造,卻忽視了人體最精細的視聽器官能力的變化,但現在發覺不晚,正能派上用場。



我很清晰的看到大門的位置和門鎖。



在這關鍵時刻,我小心控制著情緒和步伐,決不能發出異響。



我慢慢摸到大門邊,伸出角質化的右手抓住鎖頭,左手鉤刃輕劃,堅硬的大鎖立時分為兩半,只發出嗤的一聲輕響,驚動不了任何人,也不足以觸發聲控燈。



我早有準備,將斷開的鎖頭攥在右手裡,將另半截鎖頭摘下來,合在一起,然後悄無聲息的取下門閂,輕輕放在一旁角落裡。行動非常順利。



我輕輕將門拉開一條細縫,向外瞅一眼,沒有保安在附近。於是我慢慢拉開門,只發出輕微的吱扭聲,幾不可聞。



我心中一陣激動,閃身出了樓門,又輕輕關上,一切正常,終於要自由了。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外面空氣的清新,確實比病房裡好多了。



我無暇多想,必須盡快離開,用敏銳的目光向四周掃視。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微弱月光照耀,人影皆無,前面大門邊的值班室裡沒有亮燈,估計保安不負責任,早睡了,沒人狂敲大門不會醒。



現在只要我不大喊大叫,決不會被發現。



我不敢大意,不能從大門直接走,跳出圍牆即可。我若把外面門鎖也破壞,兩道鎖皆壞會讓人懷疑有人進來,甚至懷疑我。外面的鎖安然無恙,只會讓人覺得裡面的鎖丟了,或忘了鎖門,決不會多加懷疑。這可以加深醫院人員的錯覺。



我向一邊的圍牆跑去,但身形輕輕一竄,便飛出十米多,跳到圍牆邊,險些止不住步子,一頭撞到圍牆,當真始料未及,大吃一驚。



我心臟狂跳,用手輕按圍牆,趕緊強行止住身形。雖然我未曾用力,但堅實的圍牆還是險些被我的強力衝勁捅破,頓時鬆了一片。



我暗道僥倖。但願破損之處明天不要被人發現。我剛才若力道稍大,恐怕很難止住,必會撞塌這片牆,肯定驚動保安。對於我現在的身體來說,世上大多數東西都太脆弱。



我更加小心,覺得跳出圍牆之前,應該先試一下彈跳力,以免驚世駭俗。現在我不再逐個部位變異,而是全身變異,並穩定在某個程度,疼痛之感全失。變異攝取能量後,已經形成平衡。



我靜聽一下,覺得牆外似乎沒人,當即原地輕跳,颼的一聲,竟拔起十幾米高,圍牆遠在腳下,並且我好像擁有一定的滯空能力,彷彿脫離地球引力控制,在月球上一般。這實在有違物理學常規,但我不懂,輕輕飄落。



我變異後的雙腳比平時大四分之一左右,沒有合適的鞋穿,拖鞋是醫院的,所以我出來時一直光腳,但我的變異巨腳堅實非常,彈力十足,即使光腳走路也不會有任何磨損,只是髒一些。現在跳下來,毫無震疼之感。



我狂喜不已。這彈跳力太變態驚人。這只是輕輕一跳。若全力起跳,肯定萬丈高樓腳下踩,不知能否跳到月亮上去。我雙腿力量可能比以前強了千百倍。



我用更小的力量,輕鬆翻出圍牆。若有人撞見,恐怕會以為撞鬼遇妖,當場休克。





第五章 ◆ 牛刀小試



現在大概是十一點半,人人都已回家睡覺,路上漆黑一片,沒有行人。醫院附近沒有鬧市區和高速公路,只有一些中型商店和居民樓,早已關門閉戶。



我絲毫感覺不到夏季夜晚的悶熱,看來基因變異後,體內具有恆溫調節功能,總會讓身體處於最佳狀態,等於隨身攜帶空調。



天上如洗的月光好似絲絹般潑灑在街道上,將我照得形單影隻。



我終於真正自由了,好想仰天長嘯,發洩連日來鬱悶的情緒和正在增長的力量,但附近有很多居民區,我不知聲量增長如何,黑夜裡狂叫,不知要吵醒多少人,必然暴露。我只有強行克制內心的躁動。



我很想試試力量,但市區禁不起破壞,只有改日到郊外才行。但我實在忍不住力量的誘惑,試試速度也好,反正現在路上沒人。



我沿著空曠的大街飛身便跑,雖是赤腳狂奔,但兩三下便跑完一條長街,奇快無比,彷彿出膛炮彈在呼嘯飛馳一樣,盡情發洩著速度和力量。



我身上的病號服早被變異的肌體和支稜的骨刺鱗甲撐得支離破碎成條狀,窟窿處處,根本無法蔽體,形同裸奔。我沒有裸露癖,實在沒辦法,好在沒人看見。



我的百米速度遠超世界記錄,恐怕只有0.N秒左右,實在可以忽略不計。



這種如風般飛馳的感覺真好,裸奔的感覺簡直象兜風一樣,省得開跑車了,還浪費金錢和資源,看我多省事。



這時即使有人看見,恐怕只會認為眼花,覺得有一團黑影從眼前掠過。



我已經遠離醫院範圍,不知跑過多少街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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